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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冉升起的红星 22 巨济岛事变

1993年,为纪念抗美援朝胜利四十周年,新华社、cctv,联合东南亚的凤凰传媒集团联手推出了大型电视纪录片《雪红雪白》。摄制组除了采访当年参加过这场战争的志愿军老兵之外,还远赴美国、英等国,采访当年参战的联军,从另一个角度揭开了那场战争中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。

在美国俄勒冈州最大的城市波特兰,摄制组采访到了当年在巨济岛战俘营服役的72营守卫-克里。面对记者的镜头,这位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,用他那已经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回忆道:“那段历史对我来说真的是一段非常糟糕的经历。如果不是良知还在提醒我,我宁愿把它彻底地忘记。”

记者:“听说当年美军在战俘对战俘进行‘遣返甄别’的时候,有台湾方面的介入,是真的吗?”

克里:“是真的。很多人根本就是台湾方面派来的专业情报人员,当然那时候台湾迫于压力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派人来,他们都是以非官方的名义来到战俘营的,甚至有些还去了前线。他们中有的早已经潜伏在中国军队中间,有的则是在战争开始后主动投降到联军这边,还有些是事后化装成战俘混入他们中间。具体有多少人我不知道,应该有几百个吧。目的嘛,就是为了让中共的军队能够到台湾去,这在政治上宣传上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”

记者:“那他们都是用什么手段呢?”

克里:“一开始还是比较文明的方式,他们请中国战俘去看戏,没错,就是去看戏。要知道,就连我们也不能直接对中国战俘说:‘嘿,台湾方面来人了,他们要找你们去谈话。’所以台湾就派来了电影放映队,还有戏曲、歌曲演员。你可以想象,在战俘营既然是有饭吃、不受虐待,但毕竟是在囚禁状态,那里是没有自由的,非常枯燥。所以有戏看谁不愿意去呢?就连那些中国军官也没有理由去阻拦士兵。”

记者:“演出的内容您还记得吗?”

克里笑着摇了摇头,“内容可想而知,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电影之类的那么简单。在演出的过程中,那些台湾代表就会向战俘发放宣传材料,许诺他们到了台湾之后会得到多少好处之类。”

记者:“除了请战俘看戏呢?”

克里:“还有重要的措施就是给战俘们上课。我前面说过了,台湾方面的很多特工混入了战俘中间。他们在进入战俘营的时候会主动站出来,用自己的经历来给战俘们上课,告诉他们中共方面有多么的不好。至于具体是不是真的,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了。”

记者:“您刚才说这是比较文明的方式,这么说还有不文明的方式。是虐待吗?”

克里:“是的。就是虐待。最典型的就是在战俘身上纹身。”

记者:“都纹些什么?”

克里:“比如‘青天白日旗’、还有‘杀朱拔毛’这些。这种刺字活动进行得相当普遍。虽然战俘营内部名义上是‘自治’,但很大程度上都已经被台湾的特工所控制。我们会刻意选出台湾方面的特工和归顺过来的人组成警备队,警备队的队长都是由特别忠诚的人员担任。那些人会对不去台湾的人进行殴打、用刑甚至秘密杀害,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和那些红色战俘一样,都是中国人。”

关于这段历史,同样参与过战俘营工作的美国陆军老兵詹姆斯·巴德回忆道:“为了和联军特别是台湾的特工对抗,那些立场坚定中国战俘也组成了很多的小组,后来还成立了‘共产主义团结会’。他们还在战俘营里成立了识字班,唱红色歌曲,有些甚至还能自己编排戏剧演出。其中最有意思的是《华尔街老板的梦》,每次演出连我们这些美国士兵也爱看。”

记者:“他们这么干战俘营方面就没有制裁吗?”

巴德:“当然有。为了不让他们唱歌,我们多次断水、断电、断粮、断医,可是……。”说到这儿,巴德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记者:“您能说说那场著名的‘巨济岛事变’的经过吗?”

巴德:“事变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纵容,让那些台湾特工的行为越来越无法无天,也越来越丧失了人性。”说到这儿巴德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,“那是在52年的春天的早上,72营里有一个叫李大安领队把营里所有的战俘聚焦到了训练场上开会。他对三百名要回到中国的战俘说:‘要回大陆容易,先把刺在身上的字给我留下。’然后他就从队列里拉出一个人出来,就这么一刀,就把一块皮肉从那人身上活生生地割了下来。”

记者:“战俘们就没反应吗?”

巴德:“当然有反应,可是周围所有的警备员手里都有木棍、匕首。而且普通战俘一天只能吃一磅(约九两)的粮食和少量蔬菜。而归顺过来的人却是可以让他们吃饱的,联队长还可以吃酒席。如此一来,体力差别就很明显了。”

记者:“当时您在现场吗?”

巴德点了点头,“是的。我亲眼看见那个李大安割了一块又一块,我的上帝啊!后来他又拉出一个人,问:‘你说,你要回哪里?’那人说:‘回祖国、回大陆。’‘为什么要回大陆?’‘我生在那儿,祖国有我的父母和亲人。’于是那些打手就开始打那个战俘,那名战俘就开始喊革命口号,我看到李大安提着刀就走了过去,也就在这时,随着一声枪响,李大安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的爆开了。”

同样在此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乔恩回忆道:“那时我正在办公室里办公,先是听见72营那里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,我知道,又是那些警备队的人在‘工作’了。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一声枪响,一开始我以为是我们的人在鸣枪示警,跟着枪声就响成了一片。我相信很多人都以为是战俘们发生的叛乱,没有想到居然是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占领了围墙上的岗楼,并得到了大批的武器。”

克里回忆道:“因为我平时对那些中国战俘还算不错,所以在事变发生后,虽然他们把我抓了起来,可是并没有太为难我。最惨的就是那些警备队的人,尤其是那些台湾特工,他们和那些敢于反抗的美军一样,都是被消灭的对象。”

巴德道:“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,反正我从第一声枪响直到我被战俘俘虏,我的脑子几乎全是空白。你能想象得到吗?在短短的时间里,我们和战俘的地位就发生了逆转。上帝啊!这真是太讽刺了。在那一刻,我终于相信了中国人常说的因果报应。”

乔恩道:“战俘们不但获得了枪支,甚至还抢到了坦克和装甲车这些重武器。他们把美军的战俘聚在中心,用他们作为人质。除了枪支之外,他们还用厨房里的餐刀,工作用的铁锹、锄头、木棒,甚至石块作为武器。虽然我没有上过前线,但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联军在中国军队面前会吃那么多的败仗了。”

作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军事学校之一,美国的西点军校把这场令世人震惊的“巨济岛事变”列为了特种作战教学的经典科目。课堂上,三角洲部队指挥官霍克中将对下面的学员说道:“尽管四十年过去了,但关于这场事变到现在仍有很多的未解之谜。比如:那些战俘是如何获得武器并迅速占领周围的岗楼的?从他们的行动看,应该是早有预谋。据生还的我军官兵讲,事变的主力人员作战技能非常强悍,他们的作战目标也非常的明确。那么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我方俘虏?关于这些疑问自从中美建交之后,我军一直试图向中方寻求答案,只可惜他们对此事一直采取回避。”

因为事发突然,在短短一个小时内,巨济岛守军就有两个营被消灭,另有近两个营的美军被俘虏。事变发生后不久,李奇微立刻派法兰西斯·杜德准将火速飞往巨济岛与战俘谈判,结果杜德准将在次日下午来到战俘营前的时候,也被从营中冲出的十多名战俘所擒。

在战俘营中,志愿军战俘代表向杜德准将控诉了美军的暴行,并拿出了一份《朝中战俘代表大会向代办人民的控诉书》。同时战俘代表还提出释放杜德的四项条件:1、立即停止美军暴行。2、立即停止所谓“自愿遣返”。3、立即停止强制性“甄别”。4、立即承认战俘代表团并予以密切协作。杜德再三权衡利弊之后,在文件上签署了他的全名。

海南三亚,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。近郊的一幢六十年代建造的二层小楼里,电视上的cctv-1频道正在播放着《雪红雪白》。担任凤凰传媒中国区艺术总监的张翠花,问斜靠在沙发上的张振华:“哥,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已经是花甲之年的张振华耸了耸肩,“你问我我也不知道。当初我只是建议彭总他们搞个敌后特种战,没想到那些特战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出来。”